在山东诸城前凉台村发现的一处庖厨画像石上,刻画了一幅跟现在相差无几的“撸串儿”场景:一人串肉;一人打着扇子,翻转肉串;其他两人跪立在炉前等着。
曾经有一篇热帖,说的是如果一个现代人穿越到秦朝的咸阳城,就只吃“开水烫白菜”。这让人有一种感觉:当时的中国物产匮乏、烹饪手段单一,“吃货”们并没有很多选择。事实果真如此吗?在刚刚结束的首届中国考古学大会上,权威专家就用一桩桩考古结论证明这种观点“站不住脚”。
“饭党”和“面党”已经出现了
“人类饮食结构和内容是逐步丰富和完善起来的,演进的过程并没那么剧烈。秦朝时间较短,很难全面反映秦汉时期的饮食文化。放眼其后跨越400年的汉朝才更全面和客观。”南开大学考古学与博物馆学系教授刘尊志说。
到了汉代,稻、黍、稷、麦、菽这五谷已经很普遍了。虽然,黄淮及以北地区的人们以黍、稷、麦为主食,而南方和西南地区的人们则以稻米为主。
刘尊志认为,在西汉,随着杵臼、碓、磨等粮食加工技术的发展,谷物粉面制成的主食,已经改变了人们以前食用干饭和粥的习惯。这么看起来,“饭党”和“面党”之争还真是源远流长。
在汉代,面食的做法十分多样:用水煮称为“汤饼”,用笼蒸称为“蒸饼”,用火烤的称为“炉饼”。其中,“汤饼”有豚皮饼、细环饼、截饼、鸡鸭子饼、煮饼等;“蒸饼”有白饼、蝎饼等;“炉饼”有烧饼、胡饼、髓饼等。
相比谷物直接煮饭、熬粥,汉代人民在面食上的创造性显然更高。比如,上面说的胡饼,就是在饼上撒上芝麻再烤,髓饼则是用动物油脂作为作料,和在面里,显然风味更佳,营养也更丰富。
此外,当时的人们已经可以蒸制馒头、制作包馅的面食了。在湖北江陵凤凰山汉墓出土的竹笼里还盛着米糕。
但是,“饭党”也有不少选择:不仅有麻、荞麦、青稞、小豆等传统作物,还有像豌豆、扁豆、黑豆、胡豆、绿豆、胡麻、鹊纹芝麻等外来品种。
吃着小火锅还能涮豆腐
在西汉时期,一种青铜染炉非常流行,以至于在许多地方都有出土。这种染炉分为三个构造:主体为炭炉,下部是承接炭灰的盘体,上面放置一具活动的杯。它曾让几代学者对它的用途迷惑不解,直到今天,考古界才确定它就是一种类似现代意义上的“小火锅”。
著名考古学家王仁湘曾撰文认为,染炉是汉代前后贵族饮食生活的一个侧面,是一种雅致的食器。由于汉代实行的是分餐制,一人一案,一人一炉,甚是惬意。这一幕也被记录在汉代画像石上。
在这种场合下,酒简直是不可缺少的助兴之物。从1968年河北保定市满城汉墓的出土文物可以看到,方形大陶缸上还写着酒的名称、种类和重量,如“黍上尊酒十五石”“甘醪十五石”“稻酒十一石”等。
在江西海昏侯墓、西安张家堡新莽墓葬都出土了一种类似蒸馏酒器物。精巧的器物让人不仅“脑洞”大开:蒸馏出的酒水倾入金樽,度数更高,口味也更加甘洌,直让人耳酣目热。
说到火锅,不能不提中国人涮火锅的“标配”——豆腐。这一国民食品传说起源于西汉淮南王刘安在八公山炼丹时的“无心插柳”。由于美味又廉价,它逐渐在民间流行起来。在河南密县打虎亭东汉墓东耳室南壁的画像中,一些学者认为,其中正描绘了民间制作豆腐的场景。
那时的食材比现在还丰富
汉人嗜烤肉,在画像石上也看得明明白白。在山东诸城前凉台村发现的一处庖厨画像石上,刻画了一幅跟现在相差无几的“撸串儿”场景:一人串肉;一人打着扇子,翻转肉串;其他两人跪立在炉前等着。
那时的食材,比起现在还丰富。画像石上,不仅显示了宰牛、羊、猪及杀鸡、屠狗等情景,还悬挂着龟、鱼、雁、鸟、兔等不同动物的腿肉。同时,他们也会捕食一些野生动物来改善饮食结构,靠山吃山,靠水吃水。
从汉代的狩猎图和出土的动物骨骼不难看出,传统“野味”就有鹿、麋、野猪、兔、雁、雉、雀、鹤等,像熊、虎、豹、狼这样的猛兽也不在话下。在徐州翠屏山西汉墓中,还发现了鱼骨、鱼子和螃蟹等。看来,“第一个吃螃蟹的人”一定比这还早!
哪种调味品最好吃?刘尊志建议试一试“鲁豉”,“这是汉代较为出名的品牌产品,据史料记载,还有人因为卖豆豉成了富翁。”
除此之外,我们现在做饭常用到的花椒、姜、葱、桂皮、茴香也被汉朝人使用了。在它们的帮助下,肉的味道更加丰富,可以做成火腿、肉脯和肉酱。
香菜和葱已经发挥了实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