性俭素,不好华饰,躬御缦缯而已。宰人上膳,案裁径尺,羞膳滋味减于故事十分之八。太后尝以体不安,服菴子。宰人昏而进粥,有蝘蜓在焉,后举匕得之。高祖侍侧,大怒,将加极罚,太后笑而释之。──《魏书·文明皇后冯氏传》
译文:
冯太后生性节俭,生活朴素,不喜欢华丽的服饰,只穿素色的丝织服装。膳食太监为她送上来的菜肴,都是用直径只有一尺的盘子盛放,日常饮食的开支,比过去减少了十分之八。冯太后曾经患病,只服用青蒿子加以治疗。有一次,膳食太监在黄昏时给冯太后送粥,粥碗里有一只壁虎,冯太后没有发现,一饭勺舀了起来。孝文帝在旁边看见,大怒,要将太监处死,冯太后一笑置之,不予追究。
一
说起中国历史上上著名的女主,要么是唐朝武则天,要么是清朝慈禧,再不就是汉朝的吕后。至于北魏的文明太后是谁?听说过的人相对就要少许多了。
没错,史书上记载的这个生活简朴、慈悲为怀的老奶奶,就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“四大女主”之一的文明太后冯氏。
她是北魏孝文帝改革的真正操盘手,使这个由鲜卑族建立的国家空前强盛,她的影响力甚至超越时代,为后来隋唐的统一繁荣奠定了基础。
然而史书却没有留下这位“千古一后”的名字,仅称其为“冯氏”。而且她也并不是老奶奶,她死的时候只有49岁,勉强算是个大妈。
二
冯家来头很大,冯氏的爷爷冯弘那可也是一国之君,虽说北燕王朝总共只有28年寿命,但毕竟也是当过皇帝的。
后来北燕被北魏拓跋焘灭国,虽说冯氏的爸爸冯朗还是在北魏做了官,但是曾经的敌国王子肯定被处处提防,也有可能冯朗真的想像《天龙八部》里的慕容复那样复兴故国,总之是冯朗被牵扯进一桩大案子,被拓跋焘杀了。
按照惯例,冯氏因为年幼又是女孩,就被没入宫中,成了一名小宫女。那一年,冯氏只有10岁。
三
公元452年,冯氏迎来了生命中第一个男人——拓跋焘的孙子拓跋濬,成了这位历史上被称为文成帝的贵人,三年后,14岁的冯氏被立为皇后。
拓跋弘,是拓跋濬与李氏所生之子。冯氏被立为皇后的第二个月,不足两岁的拓跋弘被立为皇太子。按照惯例,凡后妃所生之子被立为储君,生母皆要赐死,以防母以子贵,专擅朝政。李氏被赐死后,冯后便担当起了养育之责,将拓跋弘视若己出,竭尽慈爱。
好日子总是不长久,公元465年,被誉为“有君人之度”的拓跋濬英年早逝,年仅26岁。
丧夫之痛,令冯后痛不欲生。三天之后,按照北魏的旧俗制度,焚烧文成帝生前的衣服器物等——这种葬俗至今在中国北方的一些乡村仍有遗存,谓之“烧三”。
当火光燃起,悲哀不已的冯后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,扑向熊熊燃烧的大火。周围的人都被她的举动惊呆了,待回过神来,急忙冲上去,从烈火中救出冯后。只见烟熏火烤的冯后早已不省人事。过了很久,冯后幽幽地苏醒过来,突然间似乎对生死之事顿悟了。
四
男人死了,女人走上前台。爱情没了,就让政治充实生活。
冯后开始了自己的政治生涯。
冯后的第一次临朝执政历时18个月。
当时,年仅12岁的拓跋弘即位,是为献文帝,冯后成了冯太后。手握兵权的太原王、车骑大将军乙浑觉得孤儿寡妇好欺负,就想阴谋篡位。早已胸有成竹的冯太后秘密布置,定下大计,一举镇压叛乱,将乙浑夷灭三族,紧接着就宣布由自己临朝称制,掌控朝政大权。
公元467年,拓跋弘的儿子拓跋宏出世。没错,老子儿子的名字叫起来一样,不知道谁起的?冯太后喜得长孙,心情格外舒畅。时隔不久,她就决定不听政事,由已经14岁、初为人父的献文帝亲政,自己专心带孩子。
五
带孩子也不省心啊,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,献文帝亲政以后,贬斥了不少冯太后宠臣男侍,并重用提拔冯太后不喜欢的人,帝王心术害人啊。
一开始,冯太后虽然感到不快,但也没有发作。到了470年,冯太后再也忍无可忍了。事情是从一个名叫李弈的人身上引起的。
自从老公死后,才20出头的冯太后不耐孤寂,再加上北魏是少数民族政权,不是太在乎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情。冯太后就选了不少美貌男子做伴。“小鲜肉”李弈长得仪表堂堂,又多才多艺,善解人意,深得冯太后宠爱,经常入侍宫中。
公元470年,“小鲜肉”的哥哥、“大鲜肉”李敷交友不慎,被获罪的相州刺史李攀咬。这一咬,正中皇帝下怀,把“鲜肉家族”一网打尽,很不给太后面子地全部杀光。
六
“小鲜肉”死了,冯太后失去了一位难得的情人,自然很不爽,据《北史》记载,献文帝诛李弈,“太后不得意”。
后来,献文帝又封李为尚书,参决国政,使冯太后更无法容忍。尼玛,害死了我的小鲜肉,乱咬人的狗还升官了?
小屁孩子,毛还没长齐,就会呲牙了?
冯太后含愤出手,逼迫18岁的拓跋弘让位给不满5岁的拓跋宏,拓跋弘成了历史上最年轻的太上皇。
不过,这个太上皇并没有哪儿凉快就哪儿呆着,而是继续处理朝政,还大张旗鼓举行阅兵式,实在太不低调了。